摘要:內(nèi)樸妝,宋代賀方回《蝶戀花》詞:“小院朱扉開一扇,內(nèi)樸新妝,鏡里分明見。眉暈半深唇注淺,朵云冠子偏宜面。”是淺淡的唇膏,眉黛,淺淡的妝容。所以顯得有內(nèi)在美、樸素美。
赭面妝,就是白居易《時世妝》一詩中的時世妝,在晚唐時流行,用赭石粉來染面,色彩不濃不淡:“時世妝,時世妝,出自城中傳四方。時世流行無遠近,腮不施朱面無粉。烏膏唇唇似泥,雙眉畫作八字低。妍媸黑白失本態(tài),妝成盡似含悲啼。圓鬟垂鬢椎髻樣,斜紅不暈赭面狀。”
內(nèi)樸妝,宋代賀方回《蝶戀花》詞:“小院朱扉開一扇,內(nèi)樸新妝,鏡里分明見。眉暈半深唇注淺,朵云冠子偏宜面。”是淺淡的唇膏,眉黛,淺淡的妝容。所以顯得有內(nèi)在美、樸素美。
色彩丹紅、不深不淺的暈紅妝,唐代溫庭筠《靚妝錄》說:“晉惠帝令宮人梳芙蓉髻,插通草五色花,又作暈紅妝。”清代小說《林蘭香》中寫道:“大娘常作桃花妝,二娘常作曉霞妝,三娘常作暈紅妝,四娘常作酒暈妝。”這暈紅妝是怎樣的呢?當比桃花妝深一些,比酒暈妝又淡一些。唐代佚名《宮樂圖》里的女郎就是暈紅妝,宋代佚名《卻坐圖》里的女子也類似,明代唐寅《王蜀宮伎圖》中的女郎也是,女郎的鼻梁、前額、眼皮、耳垂、下頜都染以粉白,其他部位都染赭紅。明代的誠孝昭皇后、孝恭章皇后、孝靜毅皇后、孝端顯皇后等畫像,也都化此種面妝。又如芙蓉妝,唐代鮑溶有《水殿采菱歌》:“美人荷裙芙蓉妝,柔荑縈霧棹龍航。”寫的是身著碧綠裙衣、化著芙蓉妝的女子在水上棹船采菱。這芙蓉妝應(yīng)該是如紅荷花一般,當近似于暈紅妝,配上碧綠衣裳,真的就像是一朵水中荷花。宋代晏幾道《菩薩蠻》詞道:“香蓮燭下勻丹雪,妝成笑弄金階月。嬌面勝芙蓉,臉邊天與紅。”
紅妝中最濃的就是酒暈妝,也叫醉妝,是把兩邊臉涂上濃脂,和三白相襯,成為喝醉了酒一般的紅妝,就像是石榴花一樣。如佚名吐魯番阿斯塔那187號唐代墓《弈棋仕女圖》中的女主人和侍女、阿斯塔那230號唐代墓出土《舞樂屏風圖》中持箜篌的女子都是。當然也有濃淡變化,如《弈棋仕女圖》中的侍女,顴骨處染得最濃,向四周稍淡,眼窩處也淡。在這些畫中,胭脂還與朱砂調(diào)和,形成暗紅、殷紅色,涂在臉上,使得色彩更深。也用胭脂與白粉調(diào)成粉紅色,用在淺處。
醉妝在唐宋時很流行,《五代史-前蜀世家》中寫五代時前蜀君主王衍,他的宮中宮女妃子們:“皆戴金蓮花冠,衣道士服,酒酣免冠,其髻髢?nèi)弧8┲旆郏栕韸y,國中之人皆效之。”宋代張?zhí)朴⒆珜懙摹妒耔弧芬舱f王衍的妃子“皆夾臉連額,渥以脂粉,曰醉妝”。王衍還自制醉妝詞:“者(這)邊走,那邊走。只是尋花柳。那邊走,者(這)邊走。莫厭金杯酒。”
宋代張炎《斗禪娟-春感》詞,寫一名女子照鏡,看見臉上的酒暈:“舊家池沼。尋芳處、從教飛燕頻繞。一灣柳護水房春,看鏡鸞窺曉。暈宿酒、雙蛾淡掃。”宋代呂渭老《寶釵分》詞也寫女子說:“秋千畔,何人見。寶釵斜照春妝淺。酒霞紅,與誰同。”
元代于伯淵《天下樂》散曲也詠及酒暈妝:“半點兒花鈿笑廢中,嬌紅,酒暈濃。天生下沒褒彈的可意種。翰材才詠不成,丹青筆畫不同,可知道漢宮畫愛寵。”
還有一種紅妝,是在雙頰的顴骨部位染紅,形成一對紅色圓形。在唐代陶俑和繪畫中都能看見。這兩片紅暈的邊緣如果不逐漸暈開,就顯得生硬。這在化妝中是忌諱的,但古典的女郎也許就以此為美。唐代元稹的小說《鶯鶯傳》里寫鶯鶯“雙臉斷紅”,徐士年先生說就是這種兩片紅暈邊緣不暈開的妝容。唐代陜西李思摩墓壁畫中的侍女,就以兩團紅脂為飾。吐魯番阿斯塔那201號唐墓的一組在勞作的女子彩繪泥俑,兩頰涂兩團鮮亮的紅色圓形,76號唐墓出土的《女媧伏羲圖》中也可見到。內(nèi)蒙古的黑城子出土的西夏文物中,有五代紙畫,上畫的女供樣人也有這類面妝。
紅妝歷代在不斷發(fā)展、傳揚。從淺淡的紅粉妝到濃烈的酒暈妝,是可以依次排出由淺到深的紅妝來的。當然也不限于這里列舉的各種面妝,實際上還有不少變化,如《宋仁宗皇后像》中的宋朝皇后和宮女的妝容,就是在檀暈妝的基礎(chǔ)上加以變化的(詳見后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