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據記載,唐代畫家張萱的仕女畫有一個特點,就是在耳根染紅暈。元代畫史著作《圖繪寶鑒》說:“張萱畫婦人以朱暈耳根,以此為別,這是為什么呢?
中國古代漢族女子以脂粉化面妝,積累了豐富的經驗。
面妝一般是在臉部進行,但也注意額頭、鬢角、耳朵、脖子、鼻子這些地方,都要與妝臉形成整體協調的效果,如果處理不好,和臉容色彩形成反差,也不會好看。古代女子化妝時也早已注意到這個問題。
關于額頭、發鬢處,古代女郎是要把額頭上的發際線和鬂角垂下 的發縷修剪整齊,或畫出長鬢,然后再化妝。如唐人《宮樂圖》里的宮女,還有在兩邊鬢角涂一道白的,大概是可以使臉容顯得修長。明代皇后像有的可看見兩邊鬢角也染畫著白粉,如孝 恭章皇后像,略類似唐人《宮樂圖》的做法。
女郎為了化妝,發際線常升得較高,露出光潔的額頭。所以《唐會要》記載:“有司奏婦人高髻險妝,去眉高額,以金銀過為首飾,并請禁斷。”但實際是禁不斷的,唐代周昉《簪花仕女圖》《太真上馬圖》都是 這樣,梳高髻,剃去眉,再畫眉;也都是高額,發際線很高。
古典女郎化妝,耳朵、脖子、鼻子處也不忽略。
據記載,唐代畫家張萱的仕女畫有一個特點,就是在耳根染紅暈。元代畫史著作《圖繪寶鑒》說:“張萱畫婦人以朱暈耳根,以此為別,這是為什么呢?那是因為當時的婦人化妝時也要把耳朵涂上白粉,然后在耳朵根染上胭脂紅暈,和臉色相協;所以張萱也采用這方法來作畫。我們看他的《搗練圖》中的女子,確實有這個做法:先把耳朵染白,耳根略染檀色,和面頰處一樣。
耳朵的化妝還有幾種,如五代王處直墓壁畫中,東耳室北壁的一位侍女,是薄妝,柳葉眉,臉上淡染胭脂,梳高髻, 挽鬢發,露出耳垂,耳垂上則染著鮮艷的紅色;朱唇輕點,眉心點一黑點,額上也有兩朵紅花瓣般的花形(或是一種“斜紅”)。這幾點妝飾和素妝形成對比,十分醒目。
明代唐寅的《王蜀宮伎圖》里的女郎,化檀暈妝,耳垂則和額頭一 樣染以粉白。他的《嫦娥持桂圖》中的嫦娥也是在耳垂處染粉。
蘇軾的《滿庭芳?佳人》詞:“香叆雕盤,寒生冰筋,畫堂別是風光。主人情重,開宴出紅妝。膩玉圓搓素頸,藕絲嫩、新織仙裳。”強調脖子的色彩如玉,當和臉容一致。說明也要給脖子染妝粉。
女子為了突出鼻梁,也有類似今天畫鼻影的做法,在鼻梁兩翼畫上稍深的色,鼻梁正中染白,如《宋仁宗皇后像》中的皇后、宮女就是如此的。如北齊《校書圖》中的侍女也是染半額額黃,額下與鼻梁正中染白。
女子還有在手臂上、肩上、胸前等或全身撲粉的,有護膚的作用。
歷代女郎著粉施朱,畫出美麗的面妝,形成多姿多彩的效果。但是總以白色的白妝、紅色的紅妝這兩大類為主,表現似雪肌膚與面泛紅暈的美,詩文與繪畫雕塑中多有表現。
玉白雙臉,宛如月光雪色,如荼花、梨花、白蓮,本是純潔無瑕不染纖塵的心境,清柔得令人傾慕。
白妝,就是單以白粉涂敷面頰,不施胭脂,也叫玉顏。人們喜愛玉石,也就喜歡這如玉一般的素潔顏容之美。代表美好品德的玉的光潤瑩潔和膚色融合在一起。《楚辭》等書寫的“粉白黛黑”指的就是白妝與黛眉;漢代《郊祀歌》也贊美那容顏如白荼花一般的仙女:“眾滹并,綽奇麗,顏如荼,兆逐靡。”傳為東晉顧愷之作的《洛神賦圖》中的洛神等女仙,就是白妝。
南朝、唐朝也流行白妝。五代馬縞《中華古今注》說梁武帝時:“梁天監中,武帝詔宮人梳回心髻,歸真髻,作白妝青黛眉。”又說唐代太真(楊貴妃)作“白妝黑眉”。白居易《長恨歌》有句:“玉顏寂寞淚闌干,梨花一枝春帶雨。”寫的就是白妝的楊玉環貴妃,面妝宛如潔白梨花。
元代徐再思為一位著名女郎玉蓮作《折桂令》:“荊山一片玲瓏,分付馮夷,捧出波中。白羽香寒,瓊衣露重,粉面冰融。知造化私加密寵,為風流洗盡嬌紅。月對芙蓉,人在簾櫳。太華朝云,太液秋風。”寫 的也是她宛如白蓮之妝容。當時山西永樂宮壁畫中的玉女,臉妝也是瑩潔如玉。
宋代晏幾道《蝶戀花》詞詠道:“曉妝呵盡香酥凍。”寫的也許是女郎使用潤膚的透明面脂,不加胭脂,也是白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