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書,就是書法,是漢字的藝術化。世界上把書法當作藝術的唯有漢民族。
書,就是書法,是漢字的藝術化。世界上把書法當作藝術的唯有漢民族。
書法的歷史起碼可以追溯到商代的甲骨文,因為甲骨文已具備了漢民族書法的三個基本要素,即用筆、結字、章法。從結體上看,甲骨文錯綜變化,大小不一,但均衡、對稱、穩定之格局已定;從章法上看,或錯落疏朗,或嚴整端莊,顯露出古樸而又爛漫的情趣。繼之而起的周代的鐘鼎文成洋洋大觀,從《裘衛鼎》、《墻盤》、《麩毀》三件西周典型的器物銘文看,其主要特點是筆畫圓勻;結體緊密、平正、穩定,更有規律性;章法嚴整規矩,縱成行,行距小,橫有列,字距大。后來的篆書、隸書、楷書、草書均可從中找到自己的源頭。到了“書同文字”的秦代,從書法史上看,不僅秦代的小篆光耀史冊,僅從結體方面來說,小篆平穩、端嚴、凝重、疏密勻停,一絲不茍,穩定之中又見飄逸舒展,正如唐張懷瑾《書斷》所評價的那樣:“畫如鐵石,字若飛動”。而且秦代的隸書能熔篆隸于一爐,拙中見巧,古中有新,在書法史上也占有重要的地位。1975年12月在湖北云夢睡虎地秦墓出土的1100余枚竹簡上的秦隸墨書,使今人可以大飽眼福。
及至漢代,漢民族的書法開始了定型化的過程,小篆雖還沿用,但占統治地位的是隸書。漢隸的定型化是漢字書法發展史上的偉大變革,它把漢字殘存在小篆中的一點象形遺意也都鏟除了,使定型的后隸書具有了最能體現隸書標準體的波、磔筆畫,即在左為平彎,逆而不順,故多短促;在古為后人稱為燕尾的磔。此外隸書長橫畫有蠶頭、波勢、俯仰、磔尾;點如木楔;豎如柱;折如折劍。從體勢上看,其成橫勢扁方,由中心向左右開展,既莊重嚴整,又勁挺若動。于是漢隸上承篆書、古隸,下啟楷書,用筆又通于行、草,成為書法“入門第一正步”。在隸書定型的同時,行書、草書應運而生,晉衛恒《四體書勢》即云:“漢興而有草書。”《流沙墜簡》、《武威醫簡》、《居延漢簡》中類似今日行書的字比比皆是,并出了以行書聞名的東漢大書法家劉德昇。除此之外,楷書也已萌芽,王國維《流沙墜簡》考釋中說:“又神爵四年簡(屯戌叢殘烽燧類第二十二)與二爨碑相近,為今楷之濫觴。”而漢“千秋萬歲”瓦當文中之“千”、“秋”二字,已純系楷書。由此可見,隨著漢民族的形成,整個漢代不僅是漢隸大盛的時代,也是草書、行書、楷書勃發的時代。
魏晉書法承西漢之遺勢,順利地完成了漢字字體的演變,從而成為篆、隸、草、行、楷(當時稱為真書)諸體咸備,倶臻完善的時代。特別要指出的是草、行、楷三種書體的定型、美化,無疑是漢字書法史上又—個偉大變革。而翻開漢字書法史上這新的一頁的則是承前啟后、巍然卓立的大書法家——鐘繇、王羲之。鐘繇為三國魏明帝的太傅,他博采眾長,兼善各體,尤精隸、楷,以其驚人的藝術創造力,沖破了隸書的規矩,以楷書的橫、捺取代了藏鋒、翻筆的隸書的蠶頭磔尾,參以篆書、草書的圓轉筆畫,集中了民間方正平直,簡省易寫的成分,形成了由隸入楷的新貌,完成了楷書的定型化。從此至今已1700多年了,楷書仍然為漢民族廣泛使用。王羲之出身于西晉的名門望族,他在書法上的成就主要在行書和草書上,其代表是作被稱為“天下第一書”的《蘭亭序》。他的筆法含篆隸而不露痕跡,自然安詳而又多具含蓄的回峰以斂其氣。因此,王羲之行、草書筆畫的粗細變化與用筆的藏露互見、側筆取勢、頓提波磔使轉的運用,結字的疏密斜正變化,字形大小參差,形成了他書法上鮮明的節奏與韻律,和諧而富有變化,把漢字的線性藝術表現得淋漓盡致,活靈活現,展示了他的風度、情操、襟懷。確實,欣賞王羲之的書法作品,就像觀賞一幅肅穆恬靜的山水畫卷,就像聆聽一首雋永典麗的詩篇,令人陶醉,令人心曠神怡。由于鐘、王樹立了楷書、行書、草書美的典范,從此以后,歷朝歷代,學書者,莫不宗法鐘、王,人們甚至尊王羲之為“書圣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