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要:唐人李群玉有名句“裙拖六幅湘江水,鬢聳巫山一段云”,描寫女子不著容顏肌體一字,卻盡得神貌風(fēng)流。裙之美態(tài)對于女性的重要性,由此可見一斑。
李漁在《閑情偶寄》中寫道:“婦人之異于男子……全在羅裙幾幅。”裙子的柔美飄逸,與女子眼波的嫵媚流轉(zhuǎn),其情態(tài)豈不有異曲同工之妙?唐人李群玉有名句“裙拖六幅湘江水,鬢聳巫山一段云”,描寫女子不著容顏肌體一字,卻盡得神貌風(fēng)流。裙之美態(tài)對于女性的重要性,由此可見一斑。
“拜倒在石榴裙下”,這句俗語將女性美與美中暗含的權(quán)力刻畫得淋漓精致。古時,女子常將石榴花朵和果皮搗成紅汁來染布,做成紅裙子,正所謂“石榴花發(fā)街欲焚,蟠枝屈朵皆崩云;千門萬戶買不盡,剩將女兒染紅裙”。相傳唐代楊貴妃經(jīng)常穿著艷紅石榴裙行走宮中。當(dāng)時大臣們多不滿唐明皇寵愛楊貴妃,因此對貴妃拒不施禮。唐明皇聞之,即下令拒不跪拜貴妃者,以欺君之罪嚴(yán)懲。眾臣無奈,私下都以“拜倒在石榴裙下”之言解嘲。“石榴裙下”的典故流傳至今,便成了男性對女性傾心迷戀,崇拜女性的俗語。
漢人玄伶所撰的《趙飛燕外傳》中,記載著這樣一段典故:趙飛燕身著云英紫裙,在高四十尺的瀛洲榭上翩翩起舞,高歌《歸風(fēng)》之曲。恰時大風(fēng)突起,她竟如同輕盈燕子般揚(yáng)袖欲飛,漢成帝忙命侍衛(wèi)扯住其裙角。風(fēng)止,飛燕得救,但裙上卻留下不少褶皺。不想起了皺的裙子卻別有美態(tài),引得宮女紛紛效仿,號為“留仙裙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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裙子是人類最古老的服飾之一。東漢末年劉熙撰寫的《釋名•釋衣服》上說:“裙,群也,連接群幅也。”在人類尚處于原始社會時期,我們的先祖就學(xué)會把許多小片樹葉和獸皮連接起來,制作成了最原始的裙子。
裙子的歷史源遠(yuǎn)流長。在中國,早在四千多年前,黃帝即定下“上衣下裳”的制度,這里的“裳”指的就是裙子。到了漢代,下裳的形制發(fā)生變化,由原來分開的前后兩片變?yōu)檫B成一體的圈狀。為了和之前的服飾“裳”有所區(qū)別,所以改稱為“裙”。漢樂府詩《陌上桑》有言:“緗綺為下裙,紫綺為上襦。”這正是漢朝婦女著裙的記載。
其后數(shù)千年間,裙子的式樣不斷增多,色彩愈加豐富,除了普通的長裙之外,還有絳色紗復(fù)裙、丹碧紗紋雙裙、丹紗杯文羅裙等名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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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晉南北朝時期,婦女流行在衣裙的下擺部位加一些飾物。裝飾通常以絲織物制成,上寬下尖形如三角,并層層相疊。走起路來,如燕飛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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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晉開始,在廣大婦女中流行起一種名為"間色裙"的裙子。此裙以兩種以上顏色的布條間隔而成,整條裙子在制作時被剖成數(shù)道,幾色相間,交映成趣。隨著時間推移,裙子間色的道數(shù)越來越多,間道也更為狹窄,乃至多達(dá)十二道,號為“十二破”。據(jù)說這種裙子為隋煬帝時所創(chuàng),有“仙裙”的美譽(yù)。唐代劉存所撰《事始》中記載:“煬帝作長裙,十二破,名‘仙裙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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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代婦女的裙子長度與前代相比有明顯的增加,裙裾曳地在當(dāng)時是常見的現(xiàn)象。正如孟浩然《春情》詩:“坐時衣帶縈纖草,行即裙裾掃落梅。”為顯示裙子的修長,婦女著裙時多將裙腰束在胸部,有時甚至束至腋下,裙子的下擺則蓋住腳面,有時在地下還拖曳一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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裙上施裥是東漢以后出現(xiàn)的風(fēng)習(xí)。宋代在此基礎(chǔ)上發(fā)揚(yáng)光大,裙幅越多而折裥越細(xì),因此有"百疊"、"千裙"的形容。宋人詩詞中常有描述,如呂渭老《千秋歲》詞:“約腕金條瘦,裙兒細(xì)裥如眉皺。”裙子施裥主要出于實(shí)用的目的,因?yàn)樵谌股险垴兄螅狗憧稍黾?裙圍也可增大,這樣對穿著者的蹲坐行走比較有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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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面裙又名“馬面褶裙”,前后共有四個裙門,兩兩重合,側(cè)面打裥,中間裙門重合而成的光面,俗稱“馬面”。馬面裙始于 (可能可以追溯更早),延續(xù)至民國,是我國傳統(tǒng)裙裝中很重要的一種。明代馬面裙較為簡潔,兩側(cè)的褶大而疏,為活褶。清代馬面裙較為繁復(fù),多用刺繡的等方式裝飾馬面,褶為死褶,細(xì)密有多至百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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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髣髴兮若輕云之蔽月,飄飖兮若流風(fēng)之回雪。”曹植在洛水畔遇見的女神,必是裙袂裊裊,方能將自然的靈秀縹緲集于一身。自戰(zhàn)國時楚襄王夢遇巫山神女以來,邂逅神女便成為數(shù)千年來中國男性心中縈繞不去的情結(jié)。唐代筆記《云溪友議》曾記載,郭凝素聽說有人曾在苧蘿山的浣溪畔邂逅自稱西施魂魄的女子,便經(jīng)常跑到浣溪去吟詩,一吟便一整天,還多次在西施石上題歌詩,結(jié)果“寂爾無人,乃郁怏而返”。此事后傳至朝廷,可憐郭凝素沒遇成西施,卻淪為整個朝廷的笑柄。
事實(shí)上,自神女情結(jié)出現(xiàn)后,中華文化中對女性的態(tài)度,除了“昵”之外,又增添了一分“敬”。這種將女性神化而敬之的態(tài)度在《紅樓夢》中臻于極致——“凡山川日月之精秀只鐘于女兒,須眉男子不過是些渣滓濁沫而已”。